天博每个摄影师都有自己心中的挚爱,对王冰来说,这份挚爱便是长城。数十年来,他与一群志同道合的同道人,自称为“长城好汉”,驾车行程几十万公里,只为了揭开长城那神秘的面纱天博。
从箭扣长城的峭壁险峻,到金山岭长城的蜿蜒曲折,从新广武长城的历史沧桑,到新疆哈密烽火台的古老遗址,从潘家口水上长城的独特景观,到老牛湾的秀美风光,还有黑龙江唐长城——牡丹江边墙的雄伟壮观天博,以及金长城——金界壕遗址的神秘久远,全国各地的东西南北,几乎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天博。
他走遍了各地的长城,用镜头记录下了数万张关于长城的照片,每一张都充满了对长城深深的热爱与敬仰。在他的镜头下,长城的壮丽、历史与文化价值被展现得淋漓尽致,为我们留下了珍贵的历史记录。
他最近刚刚从大兴安岭的拍摄任务中归来,我迫不及待地约见他。在我们的会面中,他显得精神焕发,充满活力。他热情地展示了他最近的一本摄影作品集,以及一本由范震威所著,以他的摄影作品为主的《长城传》。这本书中,包含了大量关于长城的珍贵照片资料。虽然这些照片的拍摄已经过去了一段不短的时间,但每当提到一张照片,王冰都能精确地回忆起当时的拍摄情景,并且娓娓道来。
长城是所有中国人的情怀,也是摄影师王冰追寻了数十年的梦想。王冰出生于 20 世纪50年代末,在他的童年记忆中,常常出现绵延在崇山峻岭之间的万里长城,有时是在电视的纪录片中,有时出现在国家领导人接见外国友人的会客室背景墙上。
十九岁那年,他爬上八达岭长城。放眼望去,长城如一条巨龙般蜿蜒曲折,横贯山川,傲视苍穹。站在长城之上,每一步都在时间的长河中穿行,每一石都铭记着古老的辉煌。当时的震撼历历在目,他不禁开始思考古人究竟是如何修建的,能让它几百年屹立不倒。从那时起,王冰就有了走访长城、记录长城、拍摄长城的想法。
之后的数十年,特别是近几年,他开始有计划地行走于遍布东西南北的长城——循迹于断垣残迹与破败坍塌的城墙之间,哪怕是一段墙体没入水库,或者是一段没入土中俨然已是土梁的城墙,只要有一点点儿长城的信息,他都会驱车前往天博。
长城四季更替的美景令人陶醉。每当有雾霭、花开、下雪之时,他的“长城山脚下的线人”就会及时告知。同一处长城,王冰常常去拍摄好几次,只为了拍到一张满意的照片。
为了拍雪景,他从哈尔滨驱车到山海关,一路一千多公里,常常是他刚刚赶到,雪就化了。所以有时候,王冰和同伴会提前住在山下的农家里,等待拍摄时机。有一次在拍金山岭长城的时候,他住在山下,阴天不下雪,必须等下了雪才能上山,他足足住了一个礼拜才赶上一场雪,正值寒冬,人冻得就像被猫挠一样疼。
过去,在没有数码相机和航拍器之前,王冰用的是胶片相机,这一套设备,包括胶片相机在内,重量超过20斤,只能靠他的人力背负着上山,充满了挑战与艰辛。后来因为年纪渐长,逐渐力不从心,无法自如地携带这些设备,就需要雇人来背。更难的是,因为胶片相机没有高度,捕捉画面时,他都必须披星戴月地攀登至山巅天博,寻找那最佳的拍摄高点,并且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迈进。
有一次,王冰与同伴为了拍摄怀来陈家堡的将军楼,凌晨四点钟天空尚未吐露出丝毫曙光,他们就将车辆驶入停车场,开始了艰苦的爬山之旅。两人想着拍完就回来,每人就带了一瓶水和一根香蕉,迈着疲惫的步伐,不断寻找最佳的拍摄角度。加上返回停车场取车的时间,他们在山上总共行走了五六个小时,走到最后人都虚脱了。在王冰拍摄长城的过程中,此类情景时有发生。
随着年龄的增长,拍摄越来越艰难,但他心中的长城情结支撑他走了一段又一段路。这些年,拍摄雄伟壮阔的长城之外,他还关注拍摄“残长城”。所谓“残长城”,就是指没有景区管护的长城,比方说三十二长城、陈家堡长城,虽然有长城管护员,但没有巡护队伍,作用不大。
这些未被管护的长城有些由于年代久远,残缺不全;有些土夯的长城已经被雨水侵蚀,濒临坍塌;有些则被大自然悄然掩盖,他曾经去过的一段能够攀爬至山脊处的长城,如今树木繁盛,已经难觅上山的小路。感到遗憾和惋惜之余,他追逐长城、记录长城、书写长城的步伐更加坚定,拍摄了陈家堡长城,双子关长城等具有宝贵的历史价值的长城。
在多年的长城之旅中,王冰不仅遇到了志同道合的“长城好汉”,更结识了许多真实生活在长城脚下的人。在山西省忻州市的老牛湾拍摄时,他遇到了宋瑞珍,年约四十,被称作偏头关守关人。
宋瑞珍的祖辈在明代成化年间从山东迁来,镇守偏头关,之后便在此地繁衍生息,再未返回故乡。这个古老的村落——老牛湾,如今已是文化遗产的一部分,而宋瑞珍家则从这里迁移到了不远处的一所新房子,那所新房子是前年王冰来访时他们新建的。在那里,他们开设了一家民俗宾馆,经过两次扩建后,可以接待多达百人的游客。在农闲的时候,宋瑞珍会抓住旅游旺季的机会,在黄河上驾驶游艇供游客游览。
如今,王冰有一个新的目标:用他的相机和笔记本,记录下这些与长城共存的人们的故事。他的旅程不仅仅是探索这座伟大建筑的历史和美学价值,更是深入到生活在它脚下的人们的生活之中,捕捉他们的故事,让更多的人了解和欣赏。